谢梓看着手里的东西,一个小木雕,雕的是一个手持长枪端坐马背的少年,是张衣阳自少时便给自己定下的抱负,手握长枪,驰骋沙场。
可素日里,张衣阳送她小木雕,都是惹她生气或者她情绪不佳时,逗她开心的,所以木雕展现的也都是一些好玩有趣或者讨巧卖乖的形象。
如今,时机不对。
谢梓看着小人肃穆正经的神情,内容也不对。
这让她如何不心生疑虑和忧心。
四月初一放榜、谢梓、张衣阳、张祁慧,这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呢?
谢梓一时想不到一块,春闱已经结束,放榜提前,虽说是突然了点,可对于参加春闱的学子而言,她一时想不到到底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让张衣阳能有这么大的反应。
要说现在闹的是礼部的官员,又或者是朝中的言官、谏官,还有点说头,毕竟这是改弦易辙的事。
四月初一,自己十五岁生辰的日子,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四月初一这个日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呢!”谢梓思索不出,怔怔的出神,口中呢喃。
“你的生辰。”路乔不问自答,还刻意提高了音量,成功将谢梓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生辰年年如此,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谢梓眼中困惑急迫,问的郑重,路乔不愿轻慢,仔仔细细的将自己所能想到的可能和四月初一产生联系的方向和事情在脑海中一一捋过,得到的结果依旧唯一,她语气严肃、实事求是的开口答道:“于我而言,除此之外,四月初一便与初二、初三、初六、初七。。。其他的每一天,一般无二。”
为了让人感觉言之有据,路乔特地多说了几天。
初七?
张衣阳的生辰是四月初七,这给谢梓提供了新的思路,她试着换位思考,若是春闱放榜的日子没有提前,而是从四月初四延至四月初七,她会作何反应。
可结论是,别说张衣阳这么大的反应了,她压根就不会有反应,放榜又不会耽误张衣阳过生辰。
即便今年是张衣阳十八岁的生辰,及冠之年,也不妨碍啊,放榜就是去看个榜,就算有她这个枝节需要交代,也花不了多少功夫,完全不会耽误冠礼。
谢梓让路乔帮自己带了话,所以对方前脚刚离开,边宁就来了。
边宁进去时,谢梓依然是路乔离开时的样子,坐在矮几后,两个手肘撑着桌面,小木雕被两只手举在眼前,就这么盯着出神。
“殿下,您找我。”
谢梓闻言回过神来,视线却纹丝未动,“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都在这里了。”边宁说着抬步上前,将手里被密封起来的一沓纸摆正在谢梓面前,紧接着就退回了先前站的位置,动作利落干脆。
谢梓稍微挪了一下眼睛,就看到一个被塞得鼓鼓囊囊、严严实实的超大号纸封。
她将小木雕握进左手手心,腾出一只手,曲着手指从信封的边边角角拂过,最后停留在了信封正中间的位置,手掌往下按了按,挺实在。
“殿下放心,属下亲自封的,里面的内容也只有属下一人知晓。”边宁摸不准主子的态度,想到谢梓交代时的谨慎和叮嘱,试探着开口回道。
谢梓没有应她的话,将东西推到一边,显然现在不想谈这个,“昨日消息出来之后,宫里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需要张衣阳进宫找慧妃想对策的变故,谢梓觉得起源必然也是在宫里。
“没有。”
没有得到自己猜测的回答,谢梓有些颓力,她只能从自己身上入手,”今年生辰宴还是在福康殿?”
“是。”
“那先头的生辰礼呢?”
“应当是。”这三个字边宁说的有点吞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