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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神术圆满（第4页）

亿万灯火汇成洪流，撞向空中金色文字。刹那间，电闪雷鸣，天地失色。

“止思鉴”剧烈震颤，表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痕。那些曾被它吞噬的问题，开始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凭什么你说的就是对的？”

>“如果所有人都同意，那还要思考干什么？”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告诉我‘我很幸福’？”

这些问题如箭矢般射向虚空，最终汇聚成一把无形之剑，贯穿镜心。

一声巨响，震彻寰宇。

“止思鉴”炸成齑粉，随暴雨落入深海。传说它的碎片沉入龙宫遗址，被远古鲛人拾得，铸成一口钟，名为“醒渊”。

自此之后，每逢月圆之夜，海底便会传来悠悠钟声。渔民听闻，无不心头一震，恍若初醒。

多年以后，无名学堂迎来一位特殊访客。

他是个盲童，由母亲牵着手走进院子。他看不见石碑，看不见油灯，也看不见满园花开，可当他伸手触摸那盏灯壁时，脸上忽然露出微笑。

“这里有温度。”他说。

老妪蹲下身：“你能感觉到光吗？”

“不能。”他摇头，“但我能感觉到你们在看我。那种目光，和别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他们看我的时候，常常带着怜悯，或者叹息。可你们……”他歪头想了想，“你们好像在等我问问题。”

全场寂静。

良久，老妪轻声说：“是的。我们一直在等。”

男孩笑了，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笑容：“那我问了??

既然我看不见光，那它还存在吗？”

没有人急于回答。

风穿过庭院，吹动铜铃，吹起书页，吹散了片刻沉默。

最后，是另一个孩子抢着说道：“当然存在！不然你怎么会觉得暖？”

男孩摸了摸灯壁，点点头：“嗯……也许光不只是用来看见的。”

那一刻，油灯的火苗轻轻跳了一下，仿佛也被这个问题打动。

春天再次来临。

问梅林中新栽的白梅开得格外旺盛。花瓣飘落时，有细心的游学者发现，某些落叶背面竟浮现出极细小的文字，拼在一起是一句话：

>“不要怕问题太多，只怕再无人开口。

>只要还有人在问，

>这盏灯，就永远不会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