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置可否,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就如同看家族里的顽皮小辈,道:
“你也二十有四了,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时候,趁着这个机会,朕给你做媒,将喜事一道办了岂不更好?”
“还是说……你不喜高丞相之女?”
不知皇上是有意还是无意,这分明是将他架在火上烤。
高相女如果真的嫁给他一个在朝廷上没名没分的无用之人,只怕是嫁过来后她便成了个寡妇。
以皇帝的架势,似乎不定婚配不罢休,如果说不喜高相女,怕是要让他从世家小姐里挑一个合心意的出来。
结果不出所料,皇上又道:“江氏才女、元家二姑娘、林家……”
云见鹤的目光又移到了墙上挂着的那幅画,相似的眉眼让他心里有了一个答案,但说出口时却又有些迟疑,道:
“陛下,可是儿臣早已心有所属。”
……
京中并不平静,两方势力暗中交锋试探消息,像一根绷紧的弦,只需要稍微一碰就断开。
朝堂之上人心惶惶,自两日前皇上收到余元白传回的信件后,便没了好脸色。
朝中臣子并不知信上写了什么,但单凭着皇上郁郁的心情也能猜出一二。
无非就是沧州事情败露,但信上三言两语并不能讲述清楚,余元白也是寥寥几笔带过,具体情况还得等他回来面圣亲自说明。
为了避嫌,余元白在城门不远处把他们放了下来,紧接着快马加鞭地进城赶往宫门。
看见他这般积极的竺桢桢肯定地点了点头,夸道:“不愧是事业批。”
宋恒拉着吴涛,就要入城时,两柄刀横在他们身前,让他与刀尖的距离不过毫厘。
他撤步双手一拉,将竺桢桢和吴涛同时往后拉退两步。
竺桢桢反应过来后,从怀中拿出云阳明的信件,递给面前举着刀的官兵。
她以为流程会如之前在沧州城那样,以信件打暗号放他们进去。
毕竟云阳明的势力不小,随意放两名无凭证的下属进城不是难事。
官兵只是随意看了眼信件,晋王两个字工工整整写在上头,竺桢桢观察他的反应得知,他明显地知道这是晋王的东西。
但是收了信件的官兵做出的举动却与她预期的相反。
想象中官兵唯唯诺诺收起刀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反而将刀尖逼得更近,几乎已经贴上吴涛的脖子。
宋恒问:“这是何意?”
无人回应,只是四五个人里走出来一个眼睛只有麻豆大小的官兵,他手里拿着绳子,见他们已经被“控制住”,不由分说地就要将他们绑起。
任谁都不愿意被这么毫无缘由地被抓走,竺桢桢当然也不愿。
在豆眼官兵将绳子覆在腕上的那一刹,竺桢桢反手紧握住绳,使着劲将官兵拉了个趔趄,他还未反应过来,跪摔了下去。
宋恒一脚踩在豆眼官兵手上,适时靠近她身侧,手臂抬高与胸口齐平,而她未回头便稳稳抓住,将重量压在他手上,脚尖一蹬,身体半悬空,白靴重重踹在拦路官兵心口。
刀“咣当”一声掉落,两名官兵摔倒在地,皆皱着脸捂着胸口哈气。
她指尖微凉,以他的臂膀为支点,衣裙在空中掠过一丝优美的弧度,完美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