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等你好久了。”
……
午饭竺桢桢没和他们一块吃,晚饭就都聚集在了一起,桌上的菜有宋恒的手笔,也有陆音的炫技之作。
酒足饭饱后,竺桢桢满足地喟叹一声。
即便他们是为了避避风头才在这处的,但躲在这处倒像个世外桃源,朋友在侧,吃穿不愁,若是能一直这样倒也十分快活。
没多久,陆音神神秘秘地从后院拿回来两罐黑乎乎的东西,仔细一看,陶瓷罐外还附着着星星点点的泥土。
竺桢桢挑了挑眉,扶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坐直了身体。
陆音擦拭了罐身后,极为小心地打开酒封,顿时,醉人的酒香蔓延铺散在整个屋中,饮酒之人鼻尖微动便能闻出,这两坛都是好酒。
陆音忽略掉柳姨婆为他们准备的小酒盏,拿了几个新碗斟酒,介绍道:“这酒肆啊,和燕家关系不浅,所以这里头的酒,尤其是埋在这里头的……”
陆音指了指后院,“皆是上品中的上品。”
竺桢桢闻着醉人的香意,又听他这么说,忽而感觉一阵口干舌燥,她舔了舔唇。
而小巧的舌掠过红唇的这一幕却被宋恒抓了个正着。
他想起玉面的另一个特质——千杯不醉。
曾经她可以凭一己之力喝倒五个挑衅她的大汉,再拉入林中暴打一顿,回来时还乐呵呵地,声线里都透着活动筋骨之后的愉快。
后来呢?不记得了,也许是她没有喝尽兴,就把他也拉上一块喝。
记得一次宿醉头疼,半夜脑子昏沉,隐绰间看见一地的衣裳甩落在地,一个不属于他的贴身衣物似乎近在咫尺,宋恒眼前模糊,伸长了手想勾来看个清楚,但下一瞬就没了知觉。
第二天起来,他被玉面叫醒,睁眼便看见她靠在一侧,他还未说话,就听她说:“喝二两酒就给自己喝倒了么?”
她上下打量自己,还越走越近,凑到他的面前,透过面具,她的眼里满载笑意,勾得他呼吸一滞。
不知为何,她身上的香味比以往都来得浓烈,让他没办法思考。
她指尖轻点额头:“许是酒喝多了发热,否则宋公子怎的不着寸缕?”
宋恒这才发现地上散落的衣物,和自己未着寸缕的躯体。
桌上另外两人已经喝得尽兴,陆音夸着:“这酒真是不错,后院土里埋了好几坛,你们去沧州不久,燕贺就把我带到这里,一周里会有两日来陪我寻欢作乐呢。”
“一次偶然机会,我看见泥土松动,就在他眼前将土挖开,酒香登时隔着坛子散发。”
“燕贺还想瞒着我……哼哼,我还替他们管了酒肆好几天,半个掌柜也是掌柜,想喝啥喝啥。”
竺桢桢闻言眉梢一挑,敏锐的嗅觉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以陆音的性子,只有对十分熟悉的人才会这样肆意,比如从宋恒筷中抢肉,又比如偷点日月客栈的糕点与她在屋檐上赏月品尝。
而三年前回汴城的路上,陆音还在和她打燕贺的小报告。
眼下倒是成了好兄弟,竺桢桢顿感欣慰的同时,也不再拘束,敞开肚子喝。
眼珠微转,看见宋恒又十分呆滞的模样,碗中酒也没动,怕冷落了他,便豪放道:“来喝!前几年觉得你小不让你喝,现在你大可以敞开肚子喝。”
以往在日月客栈,那可恶的程九霄老趁着她没注意引宋恒饮酒,但以一个现代人的思想,未成年不许饮酒,于是她就给他下了个“禁酒令”。
宋恒也乖,听话,程九霄一干缺德事,他便找他告小状。
但现在他成年了,可以饮酒,竺桢桢那颗争强好胜的心蠢蠢欲动,心里忽然出现一个想法——她想试试宋恒的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