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去,朝廷之上各方势力针锋相对,以余元白为首的一派据理力争,势必将汪锐彻底打压,同时,也将他与云阳明的密切往来递于圣前。
而借着此机会,本就厌恶云阳明的大臣落井下石,不顾他的死活。
汪锐的官职本就是云阳明暗中操作得来的,且大臣昼夜核对账本,发现每每朝廷下发物资给往沧州,定是会有一笔账流失。
这笔钱去了哪,大部分人都心知肚明。
汪锐贪污数额过大,难逃一死,云阳明不想随着他去,可证据凿凿,皇上不再以笑脸相对,是以,云阳明在朝上撞柱以表清白,力道之狠,他当堂就昏了过去。
此举旨在引起皇上的同情心,据说皇上等到下了朝才命太医来医治。
显然是有了隔阂。
除了朝堂之上云阳明成了万人嫌,民间里他历年来积累的声誉也逐渐下滑。
百姓不比大臣,更爱听些丑闻秘幸。
茶楼里,有人听着说书人的故事兴致缺缺,一人眼珠滴溜一转,悄悄和他说:“我听说一事,比这说书人说得更加离谱。”
“什么事?”这人打着哈欠,勉强打起精神,一碗茶水添了又添,这么久过去了,也没几个有新意的故事,倒不如听他说看看。
“那位兄友弟恭的晋王啊,原配自缢的原因可没有那么简单。”
“不是因为被病痛折磨自缢么?下葬那天,晋王还哭了好久。”
这人摇摇头,神神秘秘地说:“是因为周宜芳要求和离,他不肯,就将人囚在府中,还逼迫她诞下一女。”
“那位得了肺痨的女童?”
“也难怪生下之后没有几年便撒手去了。”
……
晋王府内,云阳明幽幽转醒,他从床上坐起时,额头的伤疤抽动神经,疼得哈了几声气。
在朝廷那一撞发了狠,想让皇上看出他的决绝之意。也不知念在往日的血脉亲情,皇上会如何抉择。
只是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所有的计划都要停上一停,筹备如此多年的计划断不可在这个关头失败。
十几年前,是他大意,眼高于顶地以为皇位不代表什么,他已经有足够多的东西,金钱,地位,通通居于人上。
直到他失了势,丟了皇位后,所有的恭维谦让全部转向另一个人,留给他的徒留一片嘲讽骂声,曾经拥护他的大臣暗中给他使绊子,让他狼狈出丑。
十几年后,他主动让出皇位的对象仅为了一些不成气候的百姓,就要在朝堂之上让他难堪。
这更让他确定了一件事——他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他掀起眼皮,四周漆黑一片,云阳明皱了皱眉,张大了嘴就要喊人,但一下又扯到神经,没办法只能自己起身,将窗户打开。
光线填满屋内,云阳明这才发现,原来房中,不止他一人。
看清人后,他喝道:“跟个幽魂似的坐在这里作甚?是太闲没给你安排事情做是不是?”
云见鹤光是坐在这里就足够惹他心烦。
先是汪锐说那二人行踪诡异,派出去抓捕又找不到人,冯信尧还表明这两人很有可能就是宋家姐弟。
再是沧州事情败露,他修整片刻又要入宫面圣找补。
现在云见鹤又凑上来,简直是给了他一个发泄的口子,对着他就是一顿怒骂。
云见鹤冷眼旁观他的暴躁:“我只为了一件事来。”
云阳明对他打断自己的话不满极了,刚要发飙就听见他问:“我娘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因病痛……”他摆了摆手十分不耐烦。
云见鹤咬牙切齿地:“你别和我说是因为病痛折磨,这个借口我从小听到大,你还要瞒着我吗?!”
云阳明的眉心狠狠拧起:“事实就是如此,我有什么瞒你的必要?宜芳她身体本就不好,病了也是在所难免的。”
“她怎么会生病?难道不是你不允许她外出,不允许她与他人见面,将她关在那处里折磨,心病难医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云见鹤指着隔壁上了锁的院子,每说一句就往前一步,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似乎想把他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