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只是一个护卫。”
苏尔茗在院门外,见庭院里矗立的身影终于离开,她叹了一口气,继续往花厅去。
竹奕的质问于她而言,更像是她想问多年前自己的话。
可那时的她,已经给出了答案,报官无路、反抗无门。
和离,亦是需要官府批准。
她别无选择。
花厅内,早苗乖巧地拿着碗筷帮忙摆好,父亲苏鸿文摸着她的脑瓜,慈爱地说着些什么,一旁的夏南忙着布菜,温馨、热闹。
她猜,父亲是在问:“女娃,你今年几岁了?可有书读?”
苏尔茗站在回廊下的阴影处,低头瞧自己看似白净的双手,忽然握紧了拳头。
她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正巧听到父亲那一句“可曾读过书”。
她笑着答:“往后我亲自教她识字,就像您教我那般。”
这才是她应该拥有的生活,她无须觉得愧疚。
苏鸿文笑着让早苗坐下一同用膳,“坐下,一起吃饭才热闹。茗儿,你要是有个……”
他忽然住了嘴,改口:“眼下,就这样也挺好。”
苏尔茗拿起调羹喝下一口热乎的汤,看着早苗开心的模样,方觉融进这其乐融融的氛围,冰冷的四肢渐渐回温。
她没有回应父亲的话,只点点头,一勺一勺地喝着。
忽然,她转头吩咐夏南。
“今日菜色,挑几个口味重些的,也送一份去我院子里的西厢房。还有那驱寒的汤,一并捎着。”
苏鸿文的眼中露出不解,“你院子里还有客人?这般轻慢可不合规矩,不如叫他一同用膳。”
她放下调羹,为苏鸿文添了些新的热汤,才道:“是个护……是个有恩于我的人,他不喜热闹。”
另一边,陆远面前皆是他偏爱的菜色,平静的眼中泛起一丝波澜。
夏南离去前,向他郑重行了礼:“夏南先前对先生多有得罪,不知先生竟是夫人的恩人,还请先生见谅。”
陆远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淡淡道:“无妨。”
直到门被合上,他夹起一筷子菜,入口滋味十足、带着几分辛辣。
陆远忽然无声的笑了笑,“夫人,这算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
……
恩自县各街的告示栏上,忽然张贴了沈家惨案的案情结果。
罪犯褚芸,用匕首捅了死者沈万金??二十六刀、致其失血过多而亡后,当场自杀。
城西的告示栏前,众人围着指指点点。
人群里不知谁说了句,“这女管家在沈家多年,好端端地怎会杀了自己的雇主?定是被人妖言蛊惑!”
“还能是谁,不就是那苏尔茗??!”
“决不能让沈家落入这种人之手,官府奈何不了她,就有我们为沈老爷讨个公道!”
一行人,自城西直奔沈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