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阮久青不在的时日,他们确实是在主屋吃饭的。易长决在她刚来秋叶棠不久的那场高热之后,对她吃饭的态度有很大的转变。
只要是同他一起吃饭,必定要遵循他的规矩。除了强硬将她按在主屋的饭桌边,直到吃完整顿饭,还会要求她的饭碗不可以剩饭,菜不可以挑食。
而且他存在本身,对赵蛮姜来说就极具的压迫感。每次同他一起吃饭,都觉得倍感煎熬。
好在这样的时日也不算多。每次吃饭她也只需要听话照办就行,一切都尚可以忍受。
眼下的情境赵蛮姜略微有些头疼。但着实想不出什么别的应对的法子,便开始破罐子破摔。
也罢,反正横竖也要面对的。
易长决不到晚饭时分便回来了,进院子的时候几人还在院里说话。
“你回来啦!年祺跟你说没,今日我们在咱三院里吃饭。”赵蛮姜见人回来,装着一副热情模样去跟他搭话。
她很少这么热络地跟他搭话。一看就有猫腻。
“嗯。”易长决狐疑地看着她颔首,示意知道了。
“我今日带了同窗过来,她叫谢心遥,笄礼那日来过,你还记得么?”
“记得。”易长决神色冷淡,看不出喜怒。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小骗子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谢心遥闻言立马上前行礼:“想不到您还记得我,今日多有叨扰,礼数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包涵。”
“不必多拘束,谢姑娘里面请。”
几人进了主屋正堂,依次落座。赵蛮姜坐在了另一侧,把离易长决最近的位置留给了谢心遥。
谢心遥接着客套:“在书院就常听见蛮姜提起哥哥,先前也来过几次,早就想拜访您,一直没寻到机会。”
易长决这会儿倒是看过来了,但看的是赵蛮姜。
赵蛮姜余光都没敢往他那边递,端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
他盯着赵蛮姜,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
谢心遥根本顾不上这里有什么异样,沉浸在同易长决搭上话的喜悦里,把早先准备的话一句句往外掏:“早先还听闻您也在孙先生那里上过学,我跟蛮姜又是密友,可否称呼您一声师兄……”
叶澜已经被教导过很多次这会儿不能随意说话,只能闭着嘴,看着几人干着急。
赵蛮姜继续装死。
易长决不知是喜是怒,他没答这句话,反而又看向赵蛮姜,冷声问:“你觉得呢?”
她不敢再继续装死了,忙扯出一个做作的笑,对谢心遥说:“如今他都不在孙先生那儿好多年了,再喊师兄不合适。再说了,如若喊师兄,咱们书院那么些人,都该喊师兄了,对吧?”
谢心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哦,那,要不,我跟着蛮姜,叫一声哥哥呢?”
赵蛮姜此刻只觉得易长决的视线要把她给钉穿了,她无比想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最好是让叶澜还把缝都封上那种。
易长决黑沉着一张脸,淡声开口:“这声哥哥在下可万不敢当,谢姑娘非秋叶棠人,怕是被外人听见要引人误会,唐突了谢姑娘的身份。”
这一声一声谢姑娘,点明了要什么称呼。
谢心遥才讷讷答道:“易公子说的是。”
好在后厨这时来传菜了,打破了这要命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