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棂边桌案上,摆放着几捆不同颜色的玉线,彩珠、玉扣与剪子在光下反射出光。
一双白皙的手灵巧地在几股丝线中游走翻织,眨眼间,编出一个漂亮的冰花结,穿着莹润的玉珠,柔顺流苏垂下,精巧十分。
“桥婴,这条剑穗送给你。”
循声望去,温月正抿着嘴看着她,摊开的掌心中躺着刚编好的淡青色剑穗。
谢桥婴接过,目不转睛:“好漂亮啊,比我做的好多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边摆着刚费劲编了半天仍略显粗糙的剑穗,神色有些羞赧。
“没事,你才刚学,慢慢来。”温月看穿她的心思,细声安抚道,“我也是跟着好心的师姐学了好几天才会的呢。”
虽离宗门大比只有一月,宗门上下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但这种要事不会放心交到外门弟子手里,遂清闲不少。
温月趁闲暇,与同门师姐学了点手艺,谢桥婴来给她送自己做的灵膳时,便看见她在专心织着剑穗。
她见谢桥婴两眼放光,满是好奇,便招手让人坐下,耐心地教了起来。
她边教边说:“……刚好你也是剑修,刚好可以系在佩剑上。”
虽说的没错,但谢桥婴至今还没有属于她的剑,那把木剑只是先前练习用,肯定不能当是正经的剑。而如今,一直在用辛望弈的青霄练剑……
她脑中浮现出那把长剑的模样。
剑身修长通透,泛着霜雪般的流光,霎是好看。
但美中不足的是,剑柄下空落落的。
出神的样子被温月瞧了去,她眨着眼,“哎呀”一声道:“忽然想起,辛师兄也是剑修呢……他的剑是不是也没有剑穗?你要不要为他编一个?”
误打误撞的一句恰好对应上谢桥婴所想,但她却犹豫了起来:“说不定人家就是嫌剑穗麻烦才没有呢。”
况且送手工这种事,总觉得有些……
揉了揉额角,想到之前上药时俩人的氛围,就生出些不自在来。
“这样呀……”温月若有所思,“不过你之前不是结识了个食修师兄么?虽不主剑,但如今修士总有一把随身佩剑以防不测,你编一个送给他,刚好也还点人情。”
谢桥婴见她出谋划策的样子,一下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你就是怕浪费这些材料,想多送点人用完吧。”
温月也不恼,眉眼弯弯:“还是你懂我,不过,我觉得朋友之间送些手工制品,很有意义呢。我也不认识什么人,你就当帮我分担一下,多做几个。”
她循循劝诱着:“送与不送,你自己决定,实在不行,全留着也好,三日便换一个剑穗……”
谢桥婴被她逗得笑出了声:“干脆你再多买点,在宗门开个剑穗铺子得了!”
狭隘的木屋中响起断断续续的欢声笑语,临走之时,天际已余霞成绮。
温月教她做了几种款式的剑穗,并叮嘱她,不同的绳结有着不同的寓意,不可乱送闹了笑话,尤其是同心结。
她听得极为认真,连连点头,甚至回去的路上还时不时掏出来看,仔细分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