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道出了这一个名字。
麾下有十二元辰序列,每个序列十二名精锐,且皆可以持拿赝品的白泽书,调动其中封印的,炎黄历史中的英豪之力,驰骋厮杀,恣意妄为。
潜藏于历史之中的阴影,妄图镇压一切反抗。。。
夜色如墨,浸透长安城的每一条街巷。宫墙高耸,琉璃瓦上凝着霜露,仿佛连寒气都带着金玉之质的冷光。可就在这座千年帝都的心脏深处,一道微弱却坚定的火苗正悄然燃起??那不是战火,而是信念的引信。
老宦官颤抖的手指抚过诏书边缘,指尖划过“真君驾到”四字时,竟有金芒自纸面浮起,如活物般游走于掌心。他猛地一颤,跪伏在地,额头触地三叩,口中低诵:“奉天承运,迎真君归位,护我黎民,重振纲常。”话音落处,密室四角铜灯无风自明,焰心由红转金,映出墙上一幅早已褪色的壁画:一名白衣画师立于山巅,手中长卷展开,万灵俯首,百兽朝拜。
这便是百年前被抹去姓名的“初代真君”画像。
而此刻,在阆中废墟之上,《人间烟火图》仍未散去。朱砂绘就的日轮悬于天际,其光芒竟穿透千里云层,直照皇宫密室。老宦官抬头,只见诏书上的字迹开始流转重组,化作一行新文:
**“非朕不仁,实权柄旁落;非世道倾颓,乃人心蒙尘。今以天命为引,召真君执笔,重定正统。”**
与此同时,李元婴忽然心口一震,似有某种古老契约在血脉中苏醒。她踉跄一步,周衍立刻扶住她的肩。
“怎么了?”他低声问。
李元婴抬手按住胸口,那里有一枚自幼佩戴的玉坠??形如半蝶,通体赤红,是母亲临终前塞入她手中的唯一遗物。此刻,玉坠竟发出嗡鸣,表面裂开一道细纹,从中渗出一丝金血般的光流,缓缓融入《人间烟火图》的画卷之中。
“这不是结束……”她喃喃,“这是开始。”
话音未落,画卷骤然扩张,化作百丈巨幕横贯天地。原本静止的画面开始流动:农夫挥锄、孩童扑蝶、老僧敲钟……一切皆栩栩如生,仿佛整幅人间已被抽离现实,凝成独立世界。更惊人的是,那些曾在战乱中死去的魂魄??蜀川平乱阵亡将士、被豪族虐杀的佃户、饿毙街头的孤儿??竟一个个从画卷边缘浮现,身影模糊却带着笑意,轻轻踏入画中,化作耕田人、渡船客、市井商贩。
他们终于有了归处。
“你用画境承载亡魂?”金天王震惊,“这是……‘众生归藏图’的雏形!传说唯有真正通晓‘情理法道’四境的画圣,才能开启此术!”
“我不是画圣。”李元婴摇头,“我只是不愿再让任何人死得无声无息。”
她转身望向王伯泽:“低叔祖,您一生守护皇室正统,可曾想过,真正的正统,并非出自玉玺或龙袍,而是来自百姓口中一句‘这世道还算公道’?”
王伯泽久久不语,终是摘下腰间象征宗室长老身份的紫金鱼符,轻轻置于地上。
“从今日起,我不再是王氏家主。”他说,“我是第一个,向‘镜中天下’低头的人。”
风起,鱼符腾空而起,落入画卷之中,化作一座桥头石碑,上书:“忘权者,方可近道。”
就在此时,远方传来马蹄声如雷。
一支黑甲骑兵破雾而来,旌旗猎猎,上绣一个大字??“周”。为首之人银甲未卸,左肩缠布仍染血迹,正是周衍派往各地传讯的亲卫统领周砚。
“报!”周砚滚鞍下马,单膝跪地,“江南七州已响应画令,开仓放粮,斩贪吏三人,拘押豪强十二家!岭南陈氏亦遣使来降,愿献稻种十万石,助灾民度春荒!幽州边军则焚毁旧籍,废除奴籍五万,皆呼‘真君明鉴’!”
众人动容。
李平阳握紧拳头,声音发颤:“他们……真的听懂了?”
“不止是听懂。”周砚抬头,眼中含光,“他们说,《人间烟火图》出现在梦里。每个看到它的人,都会想起自己遗忘的事??母亲煮粥的香气,父亲背柴归来的脚步,弟弟饿极哭睡在灶前的模样……有人痛哭三日,有人焚尽田契,还有人提刀杀了自家作恶的族长。”
葛发珊靠在树边,虚弱地笑了:“原来唤醒人心,比千军万马更有力量。”
李元婴闭目,感受着体内那股越来越清晰的力量。那是无数双眼睛的信任,是千万颗心的共鸣。她的血脉不再只是李家的延续,而是与这片土地上的呼吸同频共振。
忽然,天空一声裂响。
北斗第七星光芒暴涨,一道金色光柱自九霄垂落,正中《人间烟火图》中央。画卷轰然展开,竟将整个洞天福地包裹其中。山神虚影跪伏于画前,发出古老祷言:
>“昔有画笔定乾坤,今见真君启新元。
>一笔写尽兴衰事,一墨点破生死关。
>天不予命,吾自取之;民不仰君,唯信此心。
>从此世间无帝王,唯有执笔者,为苍生立言。”
光柱散去,李元婴额心浮现一枚印记??半蝶半日,正是她玉坠的形状。而那断裂的玉坠也彻底碎裂,化作点点荧光,融入她的眉心。
“七品真君晋升六品。”金天王肃然,“而且……这不是寻常晋升。这是‘民愿加身’,受天地默许,得万民共举之格!你已超越一般修士境界,进入‘人间神’之列!”
“人间神?”李元婴轻笑,“听起来倒像个笑话。我不过是个想把真相画出来的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