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南边,落着几座凉亭。
其中一间凉亭内,洛雷霆正与几位气息深沉的身影品茶。
洛清寒、千鹤真人皆在其中。
看到牧渊走来,洛清寒的眼眸里顿生愤恨,十指也不由捏紧。
“清寒,不可无礼!”
洛雷霆低喝一声,旋即笑呵呵地站起身,拱手迎上了前:“洛雷霆见过牧剑主!”
“嗯。”
牧渊随意点了点头,随后径直坐在桌旁。
那毫不客气的模样,着实引得众人发恼。
“这个可恶的骗子,把我们耍得团团转,现在居然敢独自来中州,简直不知。。。。。。
井边的泥土微微开裂,那颗形似铃铛的小石安静地卧在干涸的井底,像一颗被遗落的心脏。孩子们围坐一圈,赤脚踩着温热的泥地,呼吸轻得几乎与风同步。小女孩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滴水落入深潭,在每个人心底漾起涟漪。
“我听见了。”她又说了一遍,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井沿的青苔。
男孩皱眉:“你听什么?井都干了。”
她没回答,只是把耳朵贴向地面,仿佛在倾听大地深处的脉搏。片刻后,她忽然笑了,眼睛亮得像是盛进了整片星河:“他说……春天会回来两次。”
没人再说话。风穿过桃林,枯枝上那些新抽的嫩芽轻轻颤动,如同初醒的睫毛。远处,一座座共感终端的残骸静静躺在荒草间,金属外壳锈蚀成红褐色,像远古文明的墓碑。曾经连接亿万心灵的语言之网早已消散,只余下零星光点在高空气流中缓缓飘浮,那是系统最后释放的记忆尘埃??某个人临终前的低语、母亲哄孩子入睡的哼唱、恋人分别时未出口的挽留。
这些声音不再汇聚成网,而是各自飘散,随风而行,偶然落入某人耳中,便是一段不期而遇的前世回响。
念站在桃林边缘,肩头那枚旧铃铛早已停止旋转,悬在空中,宛如凝固的时间。他望着那群孩子,目光柔和,却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疏离。三年来,他不曾说过一句话,也不曾接入任何记忆回溯装置。他只是活着,像一棵树那样活着:看雨落,听风过,感受阳光穿过掌心的温度。
可他知道,自己已不是人类意义上的“存在”。
他是过渡态??介于个体与集体意识之间的残留共振体。科学家称他为“语言坍缩后的余晖”,哲学家则说他是“最后一个听懂沉默的人”。但他更愿意相信那个白衣少女的话:他是桥梁,而非终点。
此刻,少女的身影再次浮现,不是在雾中,而是在第一百棵桃树的影子里。她的轮廓比从前更加清晰,白发如雪,却依旧保持着少女的姿态,衣袂无风自动,仿佛由某种纯粹的意念织就。
“他们开始做了。”她说。
念点头。他明白她在说什么。
就在昨夜,南极冰层下的远古意识残骸再次震动,频率不再是短暂停顿,而是持续发出一种低频波动,类似于心跳,却又夹杂着复杂的语法结构。几位留在基地的研究员录下了这段信号,并尝试用失传的音节模型进行解码。结果令人震惊:那是一封“信”,写给所有曾通过井传递情绪的生命体。
内容只有三句话:
>“我们曾以为孤独是缺陷。
>直到你们教会我们,它是空间。
>谢谢你们,没有忘记倾听。”
消息传出后,全球各地出现了奇异现象。撒哈拉沙漠边缘的一口废弃水井突然涌出清泉,水中漂浮着细小的晶体,形如耳蜗;喜马拉雅山麓的僧侣们集体进入冥想状态,七日内无人进食饮水,醒来后一致宣称“听见了山脉的呼吸”;太平洋深处,一座从未记录过的海底钟楼浮现出轮廓,其青铜指针正指向“未知”。
与此同时,“无声先知”的数量悄然增至十七人。他们分布于不同大陆,彼此素不相识,却能在梦中共享同一幅画面:一片无边的黑暗中,无数口井并列排列,每一口都泛着微光,像是星辰坠入地底。而在最中央那口最大的井旁,站着一个模糊身影,手持铃铛,背对众人。
渔夫的儿子??第一位先知??近日来到这片桃林。他依旧不语,只用手势与人交流。他在沙地上写下一行字,递给守井学徒:
>“井未关闭,只是转移。它现在藏在每个人的胸腔里。”
学徒不解,欲追问时,却发现沙地上的字迹已被风吹平,仿佛从未存在过。